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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再兴:释《丰》,看《周易》的逻辑和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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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山大周易研究中心      作者:张再兴            2021-11-03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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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再兴:释《丰》,看《周易》的逻辑和内容

 

摘要:解读《周易》,最大的难点是不能将文章读出逻辑来。只要读出了逻辑,《周易》本义自然显现。今以《豐》篇为例,说明《周易》之逻辑。《周易》与卦符符号、爻符符号没有关系;《彖传》《大象传》以卦相、爻相标识春秋时代的阶级构成和各阶级所应遵循的政治立场,描述社会各阶级的合理组合。因此,卦符符号是《彖传》《大象传》必不可少的符号语言;无论《周易》还是《彖传》《大象传》,都不是筮书。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社会背景、在不同的政治立场上论述不同的政治谋略和政治哲理。

1、卦名是卦辞的一部分

通行的《周易》,因溺于“《易》本筮书”的成见,卦名从来不入卦辞,成为解《易》之障碍。对《豐》篇而言,它的行文方式是:

卦符  卦名  卦辞

省略 《豐》  亨。王假之,无忧。宜日中。最重要得特点是卦名不入卦辞。

对于这种方式的行文,如将“亨”、“王假之,无忧”、“宜日中”,看成描述三件行为或事。要在文中读出逻辑来是比较困难的。第一层“亨”,我们可以理解为是对卦符的修饰,是说某人因某事在某时卜得《豐》卦,因此亨通;第二层,“假”是效尤的意思。“王假之,无忧”,王效尤什么?效尤卦符?还是效尤卦辞、爻辞?就有困难了;第三层,“宜日中”,什么事情适宜在日中呢?是卜卦,还是其他什么?卜卦?显然不对,因为“宜日中”是卜卦所得的结果,而不是先得出“宜日中”才去卜卦。

换一种行文方式,就是将卦名作为卦辞的一部分,进入卦辞系统,其结果是:

卦符   卦名   卦辞

省略  《豐》  豐。亨。王假之,无忧。宜日中。最重要的特点是,卦名不仅是卦名,还是卦辞的一部分。

一样按三个层次理解之。第一层,“亨”显然是对“豐”的肯定,即因“豐而亨”;第二层,王效尤“豐”以致无忧;第三层可以理解为:行“豐”这件事,适宜在日中进行。这样的行文效果是逻辑分明,层次清楚。这两种卦辞的行文,第一种对应于卦符。卦符是符号,没有固定不变的定义,因此很适合筮占家临场发挥,多有歧义,多成附会。第二种对应于“豐”, 豐的定义是不变的,因此,按三个层次的理解会得出固定不变的结论来,训释有唯一性。

第二种行文方式是否存在,恰恰是我们要考释的。其实,上古文章都没有篇名。例如诗经,它的篇名都是后世学者为方便阅读、记忆、提示、略写,然后提取诗歌中的字句作为篇名安上去的。类比《周易》,我们也有理由说《周易》的篇名其实就是卦辞的一部分。

说理似乎简单,事实也如此。例如《乾》,“乾,元亨,利贞”,因“乾”而大为亨通,当长期坚持“乾”;《屯》,“屯,元亨,利贞”,是因“屯”而元亨,利于长期坚持“屯”;《需》,“需,有孚,光亨”,是因“需”而有诚信,因“需”而光明亨通;《蛊》,“蛊,元亨,利涉大川”,是因“蛊”而亨、因“蛊”而利涉大川;《无妄》,“无妄,元亨,利贞”,因“无妄”而大为亨通,理当长期坚持“无妄”;《大有》,“大有,元亨”,因盛大富有,所以元亨;《履》,“履虎尾,不咥人,亨”,跟着老虎尾巴打虎,没有被老虎吃掉,所以亨通;《小过》,“小过,利贞”,小其过失,不要犹疑;《豫》,“豫,利建侯,行师”,因“豫”而利建侯行师;《剥》,“剥,不利有攸往”,因“剥”而不利……;《归妹》,“归妹,征凶,无攸利”,是说“归妹”之吉,履向凶厄,一无所利。

我们始终认为“‘卦名'是卦辞的一部分”是合理的。《周易》这样的古籍,还能找出什么古籍来应证它呢,它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2、豐是什么

要理解《豐》篇的内容和逻辑,有必要弄清楚“豐”是什么?豐到甚么程度?要达到的目的和效果是什么?如果弄通了这些,你就找到了《豐》篇的文章逻辑和文章所包含的内容实质。

豐,《说文》:“豆之丰满者。从豆,象形。”未免过于简单。《说文今释.参证》:“容庚《金文编》:‘豐与豊为一字。'李孝定《甲骨文集释》:‘豆实豐美,所以事神。以言事神之事则为礼,以言事神之器则言豊,以言牺牲玉帛之腆美则为豐'。”按李孝定的解释,“豐”有三种读法和含义,事神之事读“礼”,事神之器为“豊(按:或可读为体)”,事神之物之丰美读为“丰”。“ 豐”从豆。就文字学的意义上而言,已比较完整满意。但对“豐”是否为祭神事?“豐”还有其他什么内涵?尚可研究。

“豐”,近人唐汉认为,豐字下面是一只鼓,“‘豐'则源于击鼓送玉(唐汉《汉字密码》)。”唐汉的这一解释有些新意。参见甲骨文、金文字典,“豐”字的甲骨文,鼓上的那个“篮子”里面装的是肉,可见最早的“豐”是送食品。金文除有从肉之“豐”外,还有从谷禾之“豐”和从玉之“豐”。按贵重程度和适用原则来分析,从肉之 “豐”,最早或是部落之间的礼尚往来,但它慢慢地变质,最后发展成为实质上的赋税,成从谷物之“豐”;从玉之“豐”,则更多地表现为礼仪。直到春秋时代,仍然是对别人、别国表示友好的道具。对此,《左传》有大量记录,这里不重述。这里,“豐”与祭神的事不相干,反到是与人际关系和国际关系有关,含有很深的赋税意义和政治含义。也符合西周时代的政治和国家关系,而非简单的祭祀描述。

《左传.哀公二十二年》,吴国强大,与晋会盟,争当老大。吴人说,“于周室,我为长”。晋人说,“于姬姓,我为伯”。鲁夹在中间很是为难。吴人要鲁侯陪着去见晋侯,以显示吴为事实上的伯。鲁之景伯以赋税规则来说服吴人,以证明“将鲁侯以见晋侯”之得不偿失。曰:“王合诸侯,则伯帅侯牧以见于王。伯合诸侯,则侯帅子男以见于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职贡'于吴,‘有豐'于晋,无不及焉。今诸侯会,而君将以寡君见晋君,则晋为伯矣,敝邑将改‘职贡'。鲁赋于吴八百乘,若(鲁)为子男,则半邾以属吴,而如邾以事晋,且执事以伯召诸侯,而以侯终之,何利之有?”这里,“职贡”与“有豐”对举,显然,“豐”就是包含着贡赋和国际关系这两层意义。其与“职贡”的区别大概是,职贡是三等诸侯对二等诸的宗属贡赋和从属关系,而“豐贡”则是三等诸侯对伯的“礼仪性”贡赋和从属关系。

强大诸侯对弱小诸侯的羁縻、制约关系,也是“豐”的关系。《左传.哀公元年》记载,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越国使大夫文种贿赂吴国太宰伯嚭,向吴王夫差好言求和。吴王打算应允,伍子胥不同意,并以虞夏少康中兴的故事说明不能允许越国求和的理由:“臣闻之,树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尽。昔有过浇杀斟灌以杀斟鄩,灭夏后相。(夏)后(相之老婆)方娠,逃出自窦,归于有仍,生少康焉,为仍牧正。……有田一成,有众一旅,能布其德,而兆其谋,以收夏众,抚其官职……遂灭过、戈,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过,而越大于康,或将豐之,不亦难乎?”这里的“豐之”,实际就是吴对于越松散的宗主、统治关系。当然可以得到一些礼仪性的朝贡。

《左传》对于“豐”的两次应用,都赋予了“豐”以国家关系意义和与之相应的贡赋含义,说明“豐”不单是“丰收”或者盛大之“丰”。所以“豐”既可读为“丰”又可读为“礼”,义则两兼。

“豐”字在特定的时代所具有特定的含义乃至于读音,因此,在使用简化字的地区,我们没有理由将“豐”字简化。在使用繁写字的地区,也不应将其简单地以丰收的丰字理解。更不能依照《彖传》所言“大也”解释之。

解释了“豐”,还必须明白行“豐”的主体是谁?对谁行“豐”?如果我们不怀疑《周易》是周文王所作,周又是从属于商的诸侯的话,那么,行“豐”的主体当然非姬周莫属,“豐”的对象当然是商纣了。

3、《豐》之内容和逻辑

由上节得出,“豐”字所代表的是国际和贡赋关系。《周易》为周文王所作(或许有人不同意,那是另一议题),那么“豐”所代表的国际关系意义就是指姬周对于殷商的礼敬和政治从属关系。再回过头来解释卦辞。

【原文】《豐》:豐,亨。王假之无忧。宜日中。

所有的单字和词组都是明白了的,唯独“日中”不好理解。如果将“日中”理解为殷商强大的程度,那么,整个“卦辞”就不难翻译了。

【译文】《豐》:殷商之强,如日中天。对其“豐”(礼)敬,品物从丰。君王效尤,亨通之道。勿用怀疑,久自与功。

译文中“勿用怀疑,久自有功”,似乎是增加上去的,原卦辞并没有可供这样翻译的字眼。但如果结合“初九”爻辞“虽旬无咎,往有尚”,增加的这两句话就不是没有根据了,甚至是非常合理的了。

【原文】初九,遇其配主,虽旬无咎,往有尚。

这一段中,“遇”、“配主”、“咎”三字词构成本段的主题词。我们说,《豐》是谈政治的,因此,“配主”就可以理解为与当政国君相匹敌的储君公卿一类,“遇其配主”就可以理解为“遇到其配主”或“善待其配主”。显然,“善待其配主”更具逻辑性。“咎”,搜求追究。“无咎”,勿搜求怀疑之谓。这样一来,本爻辞就可以翻译为:

【译文】初九,善待其储君公卿,莫论旬长岁短。勿用怀疑,久自有功。

善待的效果如何呢?比证历史,姬周在殷商的上层人物中,至少“统战”到了两个人物,这就是箕子、微子。箕子是纣之“诸父”,很有政治才干。是纣父帝乙的兄或弟,如果形势恰当,完全可以作为商王执掌殷商。武乙“射天灭巫”,改变了商王朝“兄终弟及”的传位制度。如未改变这一制度,箕子完全可能在纣之前登上王位,完全够《周易》所言“配主”的资格。微子呢?《史记.殷本纪》曰:“帝乙长子曰微子启,启母贱,不得嗣。少子辛,辛母正后,辛为嗣。帝乙崩,子辛立,是为帝辛,天下谓之纣”,更够“配主”之格。

文王十三年——武王克商后两年,武王访问箕子,箕子为新的政权开出治国方略,留下《洪范》名篇。后来,姬周封箕子朝鲜为诸侯。微子呢?在周公平定管叔蔡叔借武庚为力量的叛乱之后,封微子启于宋,继商之遗族为国。这些历史事实,正可以解释“遇其配主”的实际内容。“遇其配主”的结果,箕子、微子事实上成了姬周在商王朝内的代言人、盟友。

以下三爻是:

【原文】六二,豐其蔀,日中见斗。往得『痴』(疑)疾,有孚发若,吉。

【原文】九三,豐其沛,日中见沬(hui),折其右肱,无咎。

【原文】九四,豐其蔀,日中见斗。遇其夷主,吉。

用什么为“豐”?六二爻、九四爻的“豐其蔀”,九三爻的“豐其沛(旆)”,“蔀、旆”是礼敬所用的物件或方法。如《鸿门宴》中张良问刘帮“大王何操”?刘帮说“有白璧一双,以敬楚王。玉斗一副,以敬亚父”一样。“蔀”,历代《易》学家、文字学家释为“席棚”;“沛”,通旆,布幔、幕帐。对于“蔀、沛”的训义,古往今来,学者基本无异议。“蔀、旆”双声,实际就是一物,就是布幔幕帐一类的东西,用作宫帷。只不过为文字更富于变化和华丽,或者押韵,以沛韵沬(hui),用字用声稍有变化而已。

“豐”的程度如何呢?六二、九四曰:“日中见斗”;九三曰:“日中见沬(hui)”。“日中见斗”是天文现象描述,在日食时候,白天的天空会出现星斗。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金环食,食盛时昏天暗地,满天星斗,这是我们所经历过了的一次天文奇观。但是,爻辞中得“日中见斗”是什么意思呢?不难理解,“日中见斗”是一种象喻,就是将幕帐多多地给商纣王挂将起来,帷幕得昏天暗地,像日食中的天空一样的昏暗。

“日中见沬(hui)”。“沬(hui)”字现代汉语很少用,很容易将“沬”字认成郭沫若的“沫”字。沬(hui),《甲金字典》:“甲金文象人散发就皿掬水洗面之形,为《说文》沬(hui)字古文‘湏(hui'所本,沬(hui)为后起之形声字”。根据沬(hui)字的甲金文象形象意,结合本爻的“日中见沬”会意,就是沐浴前的鉴面行为。古时候盛水为鉴,鉴即盛水的大瓮,即沐浴器械,水静时兼可照面,所以训“鉴”为“镜”。但必须在较暗的场所才能将脸上的光泽反映在浴缸里的水面上。于沐浴,总是较暗的场所,较暗的场所才能将缸代镜,故以“日中见沬”比喻宫廷的昏暗。所以,无论“日中见斗”还是“日中见沬(hui)”,都是比喻商纣宫廷黑暗的程度。

前面说了“豐”敬的物件、“豐”敬的程度,我们现在来看“豐”敬的目的效果。六二曰:“往得疑(痴)疾”,九三曰:“折右肱”,九四曰:“遇夷主”。对于六二、九三爻,词义是不难理解的,只是要明白谁得痴疾、谁折右肱。《周易》是周文王所写,“豐”敬的对象又是殷商,“折右肱、得痴疾”的显然是商纣王,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遇夷主”中的“夷”,如果将文王与商纣所在时期的国际形势结合起来看,“夷”就是当时地处东南的“淮夷”、“岛夷”、“莱夷”的泛称。在商纣末期,商纣王费了很大的功夫征服东夷各族,得到胜利,但也为自己掘就了坟墓。郭沫若氏就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的《十批判书》中有论述。再结合《周易》中的“遇其夷主”,显然,也就是结交、善待商纣王所要征服的、东南各夷君主的意思。事实上,武王牧野伐纣时,人数不过四万五千人,商纣却有七十万人。不过,大都是被征服而被捉来的东南各夷奴隶而已。正是这些人“倒戈以战,以开武王”,所以周武王取得了伐纣的胜利。武王克商以后,与牧野盟誓的“庸、蜀、羌、髳、卢、彭,濮人”一样,封东南各夷以国。这些子、男级侯国,直到春秋末期还有“徐、滕、莱、朱、顿子、胡子”等国存在。可侧面证明姬周与东南各夷民族之间的同盟合应关系。

明确了这些,我们就很容易地将二、三、四爻爻辞翻译成现代语言。

【译文】六二,豐(或可读为礼)敬从丰,豐以幕帐。敬得它昏天暗地、白昼见星。于我,大有诚信于殷;于殷,安于豐敬,当得痴呆之疾、行昏聩之事耳。

【译文】九三,重帏其幕帐,昏暗如浴室。酋首昏聩而伤肱骨之臣,乃我如愿之事哉!

肱,手臂。右肱,重要的手臂。这里用右臂比喻国家重臣。“折其右肱”,是指商纣王毁掉重要辅臣的意思。事实上在纣王当政期间,比干剜心,箕子佯疯,微子逃逸,伯益叔齐由孤竹归周,“太颠、闳么、散宜生、鬻(zhou)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往归之(《史记.周本纪》)”,正是纣王“得痴疾、折其右肱”的实际写照。

【译文】九四,明敬殷商,昏昏酋首,暗暗结交诸夷诸侯,甚为吉利。

接着是六五爻。

【原文】六五 ,“来章,有庆誉,吉”。

这一段中,有三个字需要仔细解释。这就是“来”、“章”、“庆”三字。

“来”,通徕。招徕。

“章”,臧克和先生认为:“从辛插在日中,以为昭彰之象,所以章实乃彰之初文”(《说文解字的文化说解》)。但辛为何物,却是值得研究的,肯定不能同意郭沫若的“辛乃挖瓢刀”的说法。《商甲骨文选》(徐谷甫、濮茅佐)认为“(甲骨文)立与辛乃正倒字”。研究一下“立”的甲骨文,你就知道“辛”的甲骨文表意什么。“立”的甲骨文象张姿张势、站立在地的人,“辛”是“立”的倒字,当是倒立的人。自然界并不存在倒立于地的人或者把地顶在天上的人,显然造字者另有所旨。这就是象意与正常人不同的、没有政治地位的人,按今天的话说就是没有人权的人,在殷商时期,就是指奴隶。这是一个无法用“六书”原则所能表意的字,就用倒立的人来表示,古人很是睿智。“章”是辛与日的组合象意字,在早当为暴晒奴隶的刑罚,这是章之原始义。后以“辛在日中”的大对比度表意昭彰之义,这是章之引申义。

结合爻辞,既没有用“章”之原义,也没有用“章”之引申义,却是“日出一方之奴”的表意。其与带绳的人加上羊头就是“羌”(徐中舒《甲骨文字典》)一样。羌是畜牧族奴隶,章则表意日出一方来的奴隶,是一种隐晦之称。商在周的东面,因此用“章”表商纣这一方面的人。

具体指什么人呢?结合前三爻和上六爻爻辞,六二是酋首得“痴疾”,六三是“折其右肱”,九四是“善待夷主”,上六是“阒其无人,而后凶之”,遵循逻辑,六五的“来章”当是招徕商之流亡贤士之谓。在商和周的斗争中,招徕贤士也是最重要的政治策略之一,双方都在使用。前已述及,“太颠、闳么、散宜生、鬻( zhou)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往归之”。而商纣王呢?一样在收罗逸士。《周书.牧誓》:“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

再说庆。庆,繁写为慶。《说文》:“行贺人也”。《段注》:“谓心所喜而行也”。按:庆为从鹿、从心、从之的象意字,直接之象乃“持鹿往贺”,用以象意欣然而往。

据此,六五爻翻译如下。

【译文】六五,商之臣民,招徕重用,自有贤士欣然往附,吉祥。

再说上六爻。

【原文】上六,豐其屋,蔀其家,闚其户,阒其无人,三岁不觌,凶。

本段中,闚为窥之异体字,不述;阒,表意没有声音,也就是没有人。“阒其无人”,王充《论衡.艺增篇》:“非其无人,无贤人也”。如果爻辞是说商纣之宫廷,那就是表意商纣成了孤家寡人;凶,据研究,《周易》中的“凶”有吉凶义、凶恶义之分。这里当为凶恶义,就是对其用武之谓。武王牧野伐纣,正是等到商纣成孤家寡人后进行的,胜利之易宛如不战。

【译文】上六,丰隆其屋,重帷其室;高闭其门,昏聩其首;贤臣逸亡,乱臣当道。长此以往,可以凶之矣!

通观全文,不禁让人想到“语录不离手,万岁不离口,当面说好话,背后下毒手”的现代历史故事来。说明“捧杀”自古以来都是重要的政治手段之一。《周易.豐》要传达的正是对殷商的“捧杀”之策。

4、《周易》之逻辑

显然,《豐》篇是一篇逻辑严密的政治论文。对殷商所采用的政治方法就是“豐”,就是服从和礼敬,也不妨在敌酋营垒中交朋友,在殷之敌国内找盟国。“豐”的程度则是“昏天暗地、日中见斗”。达到的目的则是“使之得痴疾→折右肱→我得夷主→商失贤臣→纣成孤家寡人→而后凶之”。这是文章逻辑,也是政治史实,史实是文章逻辑的再现。

与《豐》篇的逻辑形式和政治目的相同是《涣》篇。文章逻辑是“涣其躬→涣其群→涣其臣(涣有丘)→涣污其大号、涣王居→涣其血→血干敌逸。”

《豐》《涣》两篇文章的逻辑属于渐进逻辑形式。在《周易》中以渐进逻辑形式行文,非常普遍。例如:

《震》篇为:震惊百里→震来虩虩→震来厉→震苏苏→震遂泥→震索索、视矍矍,赔却夫人而去。逐次翦羽,索索而归;

《剥》篇是:剥坏床脚→剥坏床板→剥床及肤→剥垮床架→小民破家而散、君子拥车而亡。剥削程度逐次增加。如果将“床”比喻为国家基础的话,剥削过头,就只有国破家亡了;

《旅》篇说:琐碎征伐,自取其灾→其次,抢人财物、抓人奴隶→再其次,烧杀→再再其次,占人领土,取得别人的财税。程度逐渐增加,直至人民逃离如鸟兽之散;

《渐》篇为:浪子弄姿,如鸿之舞树→浪子羡食,如鸿之在盘→浪子得尺进寸,如鸿之在陆(人家院坝)→浪子掀桷揭瓦,女子奋力御寇→浪子逃去,如鸿之逸树→此鸿非彼鸿,出征的良人归来了,女子献与鸿毛,作为忠贞不渝的信仪。为记叙逻辑;

如果以上各篇还需要认真分析才能看出其逻辑之所在的话,那么,《咸》篇的逻辑则是十分明显的。“感其姆→感其腓→感其股→感其衷内→两吻相接、两心合一、不分彼此。”所描绘的是恋爱过程或者性爱过程,文章逻辑正与这一过程相吻合。根据儒家“言不及丑”的思维原则,使后世学者很是不明白为什么文王要在这里言及情趣低下的性爱过程。我们知道,《周易》善于比喻。如果我们将文章用来象喻文王与诸侯之间的政治关系,那就会从低级趣味言辞中找出高尚的政治哲理来。这就是,姬周与诸侯之间的关系当如娶妇结亲般频频感化,这样长此以往,就会收到两心合一、不分彼此的地步。

现代,许多《易》学者也发现了《周易》的言辞逻辑。中山大学杨维增、何洁冰认为:“周易爻辞普遍存在着上下一贯的语义联系即具有内在的逻辑联系,从而反映某个事物发生和变化发展的过程。”并列举了诸如《干》、《蒙》、《需》、《比》、《履》、《临》、《观》、《剥》、《复》、《咸》、《艮》以及《坤》、《渐》、《同人》等十五篇(人们称之为卦者)为例,来说明这种逻辑形式。例如:

“素履→履道坦坦→跛能履→履虎尾→夬履→视履”;

“咸其姆→咸其腓→咸其股(→贞吉)→咸其脢→咸其辅颊舌”;

“剥床以足→剥床以辨→剥之→剥床以肤(→贯鱼)→小人剥庐”。等等。

因篇幅关系,不例举其它形式的逻辑形式。例如“正反相稽,盘桓递进,渐进主题”的逻辑形式等。而这些逻辑形式在《周易》中是大量存在着的。可以说,只要找到了这一篇的逻辑,你就找到了这一篇的内涵。逻辑,乃解《易》之津梁。

5、《周易》的卦符符号

由《豐》篇分析,那在人们头脑中,颇具冥冥神力和哲理暗示的卦符符号,在这里并没有参与经文行文。仅仅起到篇序序号和爻序序号的作用。

怎样来解释这件事呢?我们的理解是,《周易》是文王以卜筮书的形式写的一部戡商策书,根本就不是筮书,是旧瓶装新酒。那个筮术符号仅仅是《周易》的一袭外衣而已。所以《礼记.经解》曰:“《易》之失,贼”,作者不但看清楚了借瓶装酒的外在形式,或许也看清楚了“教人谋上”的革命实质。又不好点穿,只好如孔子回答学生“《易》,不占而已”一样搪塞,遮遮掩掩、欲言又休,一个“贼”字掩尽无奈。

肯定地说,《周易》绝对没有卦符符号及其象喻参与议论事物事理。但是,《彖传》、《大象传》(这里不谈《小象传》,浅薄得不值一读)却是事事依据卦符符号论事。

5.1、大象传以卦象议事

《大象传》的行文规则都是:上卦为X,象X,下卦为X,象X。两卦相组,象X。感此象意,君王当如何如何行政,贤士当如何修身。以卦象的自然象喻引申出政治哲理,告诫人们某种警予。

如《豐.大象传》曰:“雷电皆至,豐,君子以折狱致刑”。

翻译为:上卦为雷,象君之威;下卦为火,象臣之明。两卦相合,雷电相益,象征威严盛明。感此象意,君子当明察事理,严惩反侧,与君王伸威。再如《大过.大象传》曰:“泽灭木,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遁世屋闷”。翻译为:上卦为泽,象民;下卦为木,象君。两卦相组,象反侧侵凌君王。当此之时,君子当处变不惊,拯救国家。纵然无为而遁世,亦当超然而无闷。再如《兑.大象传》曰:“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翻译为:两泽相连,溢水互补。感此象意,君子当与朋友讲习,互相促进。等等。文章与卦符符号联系紧密。

以《豐》篇分析对比,一、《大象传》所议论的政治哲理与《周易. 豐》完全不相同,是独立地站在另一种角度、层面上议论事物;二、《大象传》利用卦象的象喻以及两卦的吉凶组合引出哲理,《周易. 豐》与卦象和卦符符号完全不相干。号称解释《周易》的《大象传》,其实上是寄生于《周易》卦符符号的、以解释春秋时代时事政治和伦理道德的文章,与《周易》思维风马牛不相及。如果以《大象传》的哲理去解释《周易》,简直是缘木求鱼、刻舟求剑。

5.2、《彖传》以卦象、爻象和卦辞词句论述春秋时代的政治哲理

比较而言,《彖传》就复杂一些。它既要遵循卦象象喻,又要遵循爻象象喻,同时兼顾卦辞的部分词句,三相结合,附会《周易》,得出与《周易.卦辞》完全不相干的说教来。其实,它是寄生于《周易》、《周易》卦符符号的独立文章,谈的是春秋时代的时事政治或者伦理道德。正因为《彖传》引用了《周易》的部分卦辞,因此,很容易将其理解为它就是《周易》之正解,很容易迷惑人的正常思维。

《豐.彖》曰:“丰,大也。明以动,故丰。王假之,尚大也。‘勿忧,宜日中',宜照天下也”;日中则仄,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我们不着意解释字词,方家自然明白。直接翻译如下。

丰就是大。上卦为雷,象征宏大;下卦为火,象意光明。两卦相组,雷电相益,声威并茂,盛大鸿烈。“王假之”,崇尚鸿烈也;“勿忧,宜日中”,宜以君王之盛明普泽天下也。要之,日中则仄,月满则食,时不再至。天地盈虚,光阴流转,鬼神都不可动摇,而况人乎。人生易老,敢不当机行事欤?!

《豐.彖》以卦象为喻,以雷电相激、声光并壮的鸿烈场面象意事业之鸿烈。有感于人生苦短,劝人乘此得意之时建功立业。说《豐.彖》是解释《豐》之卦辞的,实在是无从说起,两种思想根本不沾边。《豐.卦辞》是谈对殷商的捧杀战策,《豐.彖》说的是立功立世,凭什么说《彖传》是“解《易》之津梁”呢?

《豐.彖》纯粹以卦象论理,稍嫌单调,还不能完全说明《彖》辞行文的一般规则。我们再举《大过.彖》来补充之,它运用卦相、爻相,错综复杂、丰富多彩。《大过.彖》曰:“大过,大者过也。栋桡,本末弱也。刚过而中,巽而说行,利有攸往,乃亨,大过之时大矣哉!”比较生硬难懂,必须对彖辞中的词语作必要的解释。“大者过”,就是大了的过分大了之过。所以,古今注家解释为 “失衡之过”;“本末弱”,则是以爻象来说明事理。《大过》的爻象是中间四爻为阳爻,爻象强大刚硬。端头两爻(初六和上六)为阴爻,爻象柔弱软桡。六爻排布下来,爻象就像端弱中粗的梁一样。前面说的“大者过也”,就是指中间四爻过于强大刚硬之过,以此象意国事堪危。

问题是,自然科学告诉我们,最合理的梁都是端弱中粗的。例如挑东西的扁担、射箭的弓、汽车的扁担梁、工厂桁车用的鱼腹梁、下承式拱桥等,没有那一种梁不是端弱中粗的。《材料力学》更从理论上证明端弱中粗梁的合理。古代无《材料力学》,也看不到现代化的鱼腹式桁车梁,但弓箭发明早于文字,《彖传》作者肯定是见过弓的,能说端弱中粗的弓是不合理的吗?

显然我们应该从政治和社会哲理来理解之,不然是找不出《大过.彖》所言“端弱中粗梁之不合理”的原因的。

仔细研究一下《易.大传》,你就会发现,《大传》作者将二重卦分别象意春秋时代的“朝、野”。上卦表示朝廷,下卦表示民间。上卦的中心是五爻,代表天子;下卦的中心是二爻,代表田邑主。也有几卦是将下卦定位为朝廷、上卦定位为民间的。这种情况下,《彖传》作者称下卦为内,表示朝内;上卦为外,表示民间。表意君在内、民在外。其实与称上卦为朝廷、下卦为民间没有区别,只看叙述上的需要和方便,由《彖传》作者随意确定就是了。

对于六爻,它一一对应于春秋时代的六大阶级(或者说阶层),成为六大阶层的排位标签,就像以“革命干部、工人、贫农、下中农、中农、地、富、反、坏、右、海外关系”标识社会人物一样。既然上卦是朝廷,上卦的五爻就是天子,那么,往下的四爻就代表大臣;下卦二爻代表田邑主,最下一爻是农奴,三爻是失去土地和政权的士;最上爻是可与当政之天子争雄的储君公卿。以爻的阴、阳表意相应阶层在社会生活中的政治态度;以阴、阳不同的吉凶组合,象意社会的各阶级政治态度的合理组合。

天子是朝廷的主宰,田邑主是民间的主宰。在朝的天子与在野的田邑主一起,是社会的中心、社会的主宰。《彖传》非常强调田邑主与天子的得中得位,其实就是强调“天子与田邑主为社会主宰”在法权上的合法。《彖传》强调二与五(就是田邑主与天子)之间的合应关系,其实就是政治服从关系。试想,社会的两大主导阶级和谐了,社会是多么的安定呢?但是天子应该有作为,所以规定天子爻(五爻)以阳为得位得中;田邑主不应该有“三分公室”一样的刚强,应该绝对服从天子,所以规定二位以阴为得位得中。社会的主宰阶级爻相的合理组合确定后,其余各阶级(各爻)的合理爻相就不难确定了。二爻以阴为合理,则一、三爻为阳是合理的,表意对民间中心——田邑主的合应服从。四是大臣,天子的家臣,当然要阴,表意对天子的服从。

“强调孝道,可见孝子之少”。强调天子与田邑主之间的合应关系,正说明天子与田邑主关系并不和谐。《左传》记载,鲁昭公二十五年,因季氏强大,昭公谋除季氏。叔孙氏之司马鬷戾以叔孙的旗号救季孙,联合打败公族。自此,昭公流亡在外六年,最后客死于乾侯。季氏执掌鲁国政权到定公之立为止。定公立,季氏也是鲁国的实际掌权人。按郭沫若氏研究,季氏正是地主阶级“以财致政”的代表。对于鲁昭公客死乾侯之事,赵简子问史墨,史墨评价曰:“鲁君世従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矣。虽死于外,其谁矜之?”正说明代表传统势力的天子与地主阶级的矛盾是春秋时代的主要矛盾。《大传》是孔子思想的文字记录。葬鲁昭公时,孔子年四十一岁,为鲁司寇,实际主持葬礼,“沟而合诸墓”。但鲁昭公外出,孔子并没有跟随。在这段历史上,孔子与季氏、鲁昭公均保持了良好的政治合作关系。

比较而言,齐侯就没有这样幸运了。自陈完为齐工正,世修其德。家量(大斗)放贷,公量(小斗)收贷,齐人“爱之如父母,而归之如流水,欲无获民,将焉辟之(《昭公三年》)”?政权渐渐落到陈氏之手。《哀公十四年》“甲午,齐陈恒弑其君壬于舒州。孔丘三日齐(斋),而请伐齐三”。但军权不在,实际并没有实施。孔子非常清楚这是地主阶级势力与传统政治势力之间的矛盾,表表态,“撇清”干系而已,免于鲁哀公心神不定,于自己的官运不利。

鲁昭公与被弑之齐侯,都是典型的没有阳刚之相的天子。而那个君臣同槽夏姬的陈灵公、嫖崔杼老婆棠姜的齐庄公更是不中不正。他们的行为,自送性命不说,给国家也造成很大的动乱,是《彖传》作者所不齿的。《大传》中规定代表天子的五爻要阳,这也是对为君者的高标准、严要求啊!

总之,《彖传》产生时代,正是社会急遽变化、风雨满楼的时代。《彖传》是作者从稳定社会的大局出发,为侯伯和田邑主开出的一剂“和中”之药。在天子为中为正的前提下,要求二之应五当如妻之从夫一样合应服从。曹雪芹戏言之为“二五之津,妙合而凝”,以《大传》喻生活,曹氏读经实在到家。

那么,什么样的政治组合才是合理的呢?综合一下,以既济卦的爻相组合,代表了《彖传》的、理想的政治结构。

爻位   代表的社会集团   爻相    阶级阶层   

上六    朝            廷     - -      储君公卿

九五    朝            廷     —      天    子

六四    叔  庶  集 团     - -      大    臣

九三    叔  庶  集 团     —      士

六二    人            民     - -      田 邑 主

初六    人            民     —      农      奴

五爻规定为阳,表天子的正与中、积极有作为。

《系辞下传》曰:“二与四同功而异位”,由上面所示既济卦的爻相组合看,田邑主和大臣为阴,表示对九五君王的服从和合应;最上位的储君公卿规定为阴,表示对当朝天子的认可与合作。二、四、六对天子的服从和谐,对国家稳定起着控制性影响。田邑主、大臣、公卿都对天子合应服从了,国家就稳定太平。

至于一、三爻。《系辞下传》曰:“三与五同功而异位,三多凶,五多功,贵贱之等也。其柔危,其刚胜邪?”据此,代表士的三爻为阳,其实并不是要他们刚健到与天子争锋的地步,如季氏、陈恒、夏征舒、崔杼般之刚健。规定为阳,是对他们行政才干的描述与要求。他们是从王族逐渐颓化下来的知识分子,是社会行政人才的主要提供者,阳,表意他们的才干。

代表农奴的一爻为阳。三之士为刚尚且有罪,农奴能刚吗?更不能如陈胜、吴广一样的刚健不驯。一爻规定为阳,代表了春秋时代“欲民之多”的政治思维。《孟子对梁惠王》篇:“吾国民不见加多,邻国民不见加少”,正是欲民之多之意愿表白。

明白了这些,再回头去看《大过.彖》的“刚过而中,巽而说行”是什么意思?是说代表田邑主的二爻、代表士的三爻、代表大臣的四爻、代表朝廷的五爻都是阳爻,表示他们过分肥壮了,或许是在政治上过于强大、刚硬了,对于国家不利,就叫“刚过”,过者,过分也;“中”呢?是说代表社会的主导阶级虽然过分炎势,但他们处于中心地位,表示合法得位,有维护国家正统的中正思想,所以叫“中”。比证鲁昭公末年的历史,昭公流亡在外,季氏并没有因此取代鲁侯自立为侯;即令是陈家对齐姜不惠,历史上季氏、陈氏对人民、对社会也是柔和的,这就是田邑主之“中”——中正之德。

“巽而说(悦)行”,《彖传》又回到以卦相论吉凶的游戏规则上来了。是说代表民间的下卦是巽,卦性是柔和谦逊,表示在“中”的田邑主有柔和谦逊的品格;代表朝廷的上卦是泽,卦性是柔和和悦,表示在“中”的君王柔和和悦。两卦相组,是民柔和、君愉悦,象意阶级调和、政治和解。显然《彖传》开的是“和中”剂。

“利有攸往”就是利于前进。最后“‘大过'之时大矣哉”,翻译一下就是“大过”的现实政治意义是多么的大啊!

经过对彖传词语的解释,《大过·彖》就很容易翻译了。大过就是中间阶层太盛之过。就像端弱中粗的梁一样,中间肥大,实不堪用。用象国家,君疲民惫。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当启迪田邑主和侯王的中正之德,民克制而君和悦,顾全大局,怀柔和解,可扭转局面而使国运亨通。

6、结束语

1、通过对《豐.彖》、《豐.大象》以及《大过.彖》的解读,我们有理由说:《大传》(彖传、大象传)与原文《周易》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时代背景、不同的政治立场上论述不同的政治命题和政治哲学。《彖传》《大象传》并不是以解释《周易》为目的的作品,因此也就不能认可“《大传》乃解《易》之津梁”的断言,不能从《大传》寻求到《周易》本义;

2、《周易》文章自成逻辑,与卦符符号、爻符符号没有关系;《彖传》《大象传》以卦相、爻相标识春秋时代的阶级构成与社会各阶级所应遵循的政治态度,描述各种政治态势组合对社会的影响。卦符符号是《彖传》《大象传》必不可少的符号语言;

3、《周易》借筮书形势写堪商策书,是借旧瓶装新酒;《彖传》、《大象传》借解释《周易》谈春秋时代的政治时事,再一次运用“借旧瓶装新酒”的手法。《礼记.经解》说:“易之失,贼”,说的很道地。“贼”,就是在原文中塞进私货,或者完全篡改原文大义。虽然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定《礼记.经解》说的《周易》作“贼”了还是《彖传》《大象传》作“贼”了,或者两者都作“贼”了。而实际上是两者都作“贼”了;

4、《周易》是目前除了殷虚卜辞外现存的最早的书籍,语言晦涩难读,但不是不能解读,只要找到了文中依稀缥缈的逻辑,你就能找到《周易》本义。

5、无论《周易》还是《彖传》《大象传》,都不是筮书。反之,无论《周易》还是《彖传》《大象传》,谈的都是政治谋略。只不过是在不同社会环境下,站在不同的政治立场上说不同的政治哲理而已。真正解读了《周易》和《彖传》《大象传》的本来含义,就给筮术以刨根起蒂般的否定。

主要参考书目():

作者简介:张再兴,1943年生,毕业于贵州工学院,土木工程教授级工程师,多有技术论文发表于国家一级建筑技术杂志,周易研究是其业余爱好。本文2007/01/01于新泽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