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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现代易学是象数理占组成有结构的文化体系现代易学能不能绕开筮法的科学化问题,这是需要思考的问题。《周易》是由象、数、理、占组成的、有结构的文化体系。因此不可能也无必要把占筮排除在现代易学之外,而只能从象数义理占的结构中去理解和认识占筮。“象”为卦爻,“数”为筮数,“理”为哲理,“占”为占筮。一般认为“象”、“数”是《周易》特有的符号和数量形式,“理”是对象数的哲理阐述,“占”则是象、数、理在社会生活,人生实践中的具体运用。
尚秉和先生说不懂象数就不懂周易,学习周易一定要从象数入手,这已成为学习和研究易学者的共识。很多人都知道历史上有象、数、理、占各派,却不知道正是这些派别的不断攻驳推动着易学的发展。可见象、数、理、占是一个整体的各个侧面,互补而不可或缺。有人说象数是易学的应用,其实象数是易学的基础理论。易学的发展是先有数才有象,有象数才有易理,现代称之为古代决策方法的占筮才是对象数易理的应用。所以,我们面临一个新任务,就是要全面系统和准确地了解易学。
二、现代易学成败的关键在筮法的科学化问题应当指出,从科学的视角看,几千年来的易学研究主要有四大问题:一为卦的排序和变换问题以及卦画的起源问题,二为卦爻辞的解释和训诂问题,三为卦爻辞与符号对应的逻辑关系问题,四为筮法的意义及其推理可靠性问题。其中筮法科学化和现代化已成为现代易学能否有所建树的关键。要用现代科学的方法和手段研究周易占筮决疑的成效,是在“鬼谋神谋”形式下,通过“人谋”实现的。周易实质上是一部传授“人谋”的智慧之书,是古人长期的决策经验和决策智慧的总结。真正值得我们学习的不是占筮之“法”,而是其中蕴含的决策之“道”。
从深层次上来说,《周易》的决策之道在于其形成的一整套决策思想体系。即《周易》中具有朴素的唯物辩证思想的哲学理念,以阴阳对待为基础,以变易理论为核心,以天地人为对象,以象、数、理、占为手段,以守中持正、趋吉避凶为目的所构建的“易道”,也是现代人的决策之道,以及古人称谓的圣人之道。在这种理论的指导下,人们当可期待筮法的科学化和现代化将取得突破性的成果。
三、占筮的现代解读怎样看待现代易学面临如何理解占筮的问题?周易是渔猎文明和农耕文明的产物。由于古代先民无法对自然、社会以及自我生理现象作出合理解释,从而产生对天地鬼神的崇拜。当遭遇天灾人祸,或不能抉择时,本能直观地选择了占筮这种手段,向自身之外的某种力量寻求趋利避害的行动指导。占卜就是在这种条件下产生的。王夫之说:“圣人作《易》,以鬼谋助人谋之不逮。”[5]任何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占卜在长期的实践过程中不断充实丰富其内涵,在占卜解卦中加入古代知识分子的聪明才智和神机妙算,隐含着大量的令人信服的智慧和哲理。
同时,占卜决疑也是相互沟通的方式,即与天地鬼神沟通,与他人沟通,与自己沟通。于光远先生认为,占卜是在专制主义条件下君臣议事的特殊方式[6]除此之外,占卜也是统治阶级的决策者们与百姓之间沟通的一种方式,统治者治理国家的一种政治手段。它以神启观念为基础,从信念和意志决断的层面为决策者提供依据和帮助,“通天下之志”,即统一人们的思想和意志以利于统一行动,进而达到“成天下之劳”或“安天下之业”的目的。朱熹力主《易》为从占筮之书发展而成的哲理之书,他说:“上古之时,民心昧然不知吉凶之所在,故圣人作《易》教之卜筮,使吉则行之,凶则避之,此是开物成务之道。
故《系辞》云:‘ 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正谓此也。” [7] ,文王周公之辞,皆是为卜筮。后来孔子见得有是书、必有是理,故因那阴阳消长盈虚,说出个进退存亡之道理来。离开了古代社会实际,把占筮贴上“封建迷信”的现代标签,简单地否定占筮的历史价值,进而否定《周易》的价值,就是把昔日的珠宝当垃圾,必欲扫除为后快,实属不智,乃民族文化的一大损失。
注释
[5]王夫之:《周易内传发例》,《船山全集》第一辑,岳麓书社出版社,l996年版,第654页;
[6]于光远.一个哲学学派正在中国兴起[M].江西南昌:江西科学技术出版社(科学技术哲学文库/于光远主编);1996年12月第一版,428页
[7]《朱子语类》卷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