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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行本《周易》里,《大象》实际是《易传》的第二篇,附在《彖传》之后。唐儒孔颖达曰:“此大象也,十翼之中第三翼。总象一卦,故谓之大象。”孔疏将之放在第三翼,是因为自汉以来,即存有将《彖》分上下、《象》分上下、《系辞》分上下的传统。宋儒朱熹曰:“象者,卦之上下两象,及两象之六爻周公所系之辞也。”朱熹是就《大象》和《小象》而言。其实《大象》解说的只是六十四卦的上、下卦象,每卦一则,共六十四则。
通俗点说其实就是六十四句话,故《大象》不仅是《易传》里最为简洁的文字之一,也是影响最为广泛深远的一篇文字,六十四条象辞历来被视为六十四则富有哲理、关乎社会人生的格言警句,它饱含中华民族智慧和个性特征的哲理阐发业已成为历代志士仁人的精神追求,在塑造中华民族精神内蕴方面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大象》之所以具有如此深远的影响力,固然与作者的思想认识水平有关,但同时也与作者匠心独运、高度凝练的语言表达能力直接相关。孔子云:“《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孔子这里所谓的“文”,当不仅仅指文采,还应当包括语言表达方式,因为好的表达方式是表达成功的必要条件。因此,即使单从语言表达方式来看,《大象》在貌似单一的方式下,根据卦象以天地自然为组合对象的基本文化背景、以卦序蕴含的阴阳消长规律为内在的逻辑顺序、以阐发复杂社会人生事理为鹄的对卦象所作的解读,也可谓真正做到了“言而有文”。对《大象》文本内容的研究,由于其影响广泛深远,研究者相对较多,成果也多一些,但从表达方式角度所作的专门研究至今尚未出现。傅惠生先生曾以语料库的概念和语篇分析的手段解读了《小象》全文,指出《小象》在语言表达上的重复∕省略结构对研究古汉语的语言衔接问题有重要启示,认为《小象》具有“言—象—意”三段论式的思维模式,并通过比较指出:“《大象》显示的‘言—象—意’思维有着类比和联想的特征,《小象》显示的‘言-象-意’思维有着逻辑推论和判断的特征。”傅先生的这些观点对本文有很大的启示,本文即是受傅先生《〈周易·小象〉语篇分析》一文的启发而对《大象》语言表达方式所作的尝试性研究。
一 以天地自然的宇宙论为导向统贯全篇
以往学界对《大象》的研究多集中在体例和思想方面,而忽视了对《大象》文本的内在结构和语言表达的细部研究,所以往往把《大象》文本视为按照固定体例编排起来解读具体卦象的富含哲理的一些零散的就事论事的感悟性文字,似乎并没有内在的逻辑结构和通贯全篇的理论支撑。近年来,随着对《周易》经传文本研究的深入,学者们已经逐步认识到:《周易》经文不论卦序的排列,还是卦爻辞的编排均有其内在的依据;李尚信先生通过对卦序、卦象及卦爻辞的研究,认为《周易》的卦序排列是在天地自然宇宙观的统领下进行的,并根据卜筮的论域性特点,提出《周易》古经的每一卦都有一个论域或中心论题,明确指出“《周易》古经的取象多数是隐喻,是包含表层义与深层义的”。葛兆光认为“一种文化、一种知识或一种思想也有支持的起点”,并推测这个“起点”或“道”或“终极依据”有“可能就是作为空间与时间的天地”。两位学者的观点可谓不谋而合。既然经文本身是按其内在依据进行组织安排,那么解读经文的传文更是严格按照这种内在依据展开阐发的。仔细研读《大象》文本,不难发现《大象》正是以天地自然的宇宙论作为其基本的理论依据。
其一,《大象》紧紧围绕八卦的基本属性(即乾为天、坤为地、兑为泽、离为火、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艮为山)特征来解读卦象,而这八种基本属性本身就是天地自然的具体表现,抓住了八卦的基本特征意味着抓住了解卦的关键或中心。从阐释文本的角度而言,对于解释具有抽象符号和诘屈聱牙的卦爻辞的《周易》文本,这种执一而驭万的阐发方式可谓高明,不仅可使阐发直指关键,而且为阅读者定下了基调,不至于偏离阅读中心。纵观《大象》全文,所有解说卦象的文字,无一例外均与天地水火、风云雷电、山泽草木等相关。这固然与八卦所具有的自然属性有关,同时也与作者的有意选择关系密切。因为在《说卦传》里,八卦所代表的事物多种多样,可供选择的范围和余地较大,所以《大象》这样的选择无疑是有意而为。《大象》这样的选择,虽然不能说就是天地自然宇宙观的直接体现,但起码可说明作者已经认识到了天地自然在解读卦象中具有不可替代的先决作用。
其二,《大象》对乾坤、坎离、泰否、复姤、无妄观、革等与天地四时相关卦象的解读,也足可看出它对天地自然变化的特殊关注。
《象》曰: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
《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象》曰:水洊至,习坎;君子以常德行,习教事。
《象》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象》曰:天地交,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
《象》曰:天地不交,否;君子以俭德辟难,不可荣以禄。
《象》曰:风行地上,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
《象》曰:天下雷行,物与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
《象》曰:泽中有火,革;君子以治历明时。
《象》曰:雷在地中,复;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
《象》曰: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命诰四方。
李尚信先生对《序卦》和《系辞》及其筮法的研究,认为通行本《周易》的卦序排列与四时紧密相关,这种排列自革卦始至井卦终,符合大衍筮法和《系辞》“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的基本规律,并初步推测,离卦代表春季、乾卦代表夏季、坎卦代表秋季、坤卦代表冬季。再结合汉代已流行的十二辟卦(或十二消息卦,即复、临、泰、大壮、夬、乾、姤、遁、否、观、剥、坤)来看,《大象》对以上例举的卦象格外关注,解读这些卦象时多与一年四季相关,阐发也多从政治教化方面展开。如《大象》对革卦的解读“君子以治历明时”显然关乎变革之时修改历法的问题;对复卦“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的解读与一阳来复的冬至相关,对姤卦“后以施命诰四方”的解读也当与一阴初起的夏至相关;对泰、否两卦的解说似可看作与“春分”“秋分”相关;对无妄卦“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的解读似与惊蛰有关,对观卦“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的解说似与霜降有关。这些解说不仅天地自然宇宙观的倾向鲜明,而且体现了典型的天人合一的社会观。
当然,《大象》与一年四季甚至十二月或节气究竟是如何具体排列的?它的排列依据究竟是什么?这些问题尚有待于进一步研究。《大象》这种依据天地自然规律解读卦象,并将之推衍到社会人事的诠释方式无疑是一种积极有益的尝试,对今人阐释特殊文本也有一定的借鉴价值。
二 自上而下、从感性到理性的解读方式
《大象》为解经之作,属于解说性著作。尽管其解说对象——卦象是抽象的,而六十四卦的卦象组合方式则是固定的(无外乎上下或内外结构),故《大象》即紧紧抓住卦象组合的这一特点来解读卦象,并在解读过程中借助八卦的基本象征属性以作具体说明,而后再阐发从中得到的启迪。如:
《象》曰:山下出泉,蒙;君子以果行育德。
《象》曰:山下有雷,颐;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
以上为从上到下解说卦象。
《象》曰:地中有山,谦;君子以裒多益寡,称物平施。
《象》曰:泽灭木,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遁世无闷。
以上为由外而内解说卦象。
《象》曰:天与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
《象》曰:雷电,噬嗑;先王以明罚敕法。
以上从平行并列角度解说卦象。
《象》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象》曰: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
以上为解说八纯卦卦象的方式。
总体来看,《大象》解读卦象的方式根据不同的需要主要有以上四种,但以从上到下(即先解上卦后解下卦)为主,体现了变中不变的基本原则。这种解读方式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其一,为后人解读卦象提供了范例、指明了方向,避免了解读的随意、盲目乃至误读。因为对卦象的解读至少有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从内到外、从外到内四个解读角度。解读角度不同,所得结论往往不同甚至完全相反,很容易导致误读。卦象与卦名、卦爻辞直接相关,误读卦象则意味着误读卦名、卦爻辞,有可能出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现象。因此,《大象》这种自上而下的解读方式,其实是为后人阅读卦象作了明确规定与指引,以免误入歧途。尽管这种方式有其单调呆板的一面,但从阐释文本角度看,这种带有一定固定性的解读方式无疑是一种积极有益的尝试。其二,依据傅惠生先生“言—象—意”三段论式的思维模式来分析,《大象》的“言”表述的是八卦基本属性特征,“象”指卦象,“意”则指从卦象和卦辞中得出的启迪。尽管这种三段论式的思维模式并非西方式的严密的逻辑推导,而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类比和联想的推理方式,推出的理或得出的结论不尽严密科学,但这种由感性到理性、从具体到抽象的推理方式不仅符合中国人的思维习惯,而且经过这种推理所得出的指向积极正面、富含哲理的结论具有极强的说服力,而这恰恰是《大象》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内在因素之一。其三,《大象》在具体解读中根据卦象、卦名、卦爻辞对解读方式所作的灵活变通,虽然与整体解卦体例略有不合,但因针对的是卦象、卦名、卦爻辞等具体解读对象,这样的变通就不但是必要的,而且是对解卦体例非常有益的补充。不仅有利于快速解读卦象、利于阐发哲理,而且使卦象解读不显得死板,可谓极富灵气。
三 时间与社会相结合的分类阐发方式
众所周知,分类是思维达到相当高的认识水平的标志之一。《大象》的分类虽然还不系统严格,但它根据一个个针对具体事物的卦象所作的哲理阐发,已经有意或无意地围绕社会问题进行了一些简单分类。
其一,从过去、现在的时间角度进行的分类,目的是借鉴古圣先贤的经验为当世服务。具体表现是《大象》在解说卦象以后,用“先王”“后”和“君子”起头将所有卦象的阐发分为三大类。“先王”本指前代君王,一般泛指上古贤明君王,《大象》当用泛指义;“后”泛指君主。《说文》:“后,继体君也。”段玉裁注:“后之言後也,开创之君在先,继体之君在後也。析言之如是,浑言之则不别矣。”根据《说文》及段注的解说,与“先王”相区别,“后”在《大象》里当指周代君主。“君子”是贵族和统治者的统称,《大象》无疑是用“君子”代指当时的诸侯贵族。《大象》中“先王”共7见,还可加上1见的“大人”,如:
《象》曰:地上有水,比;先王以建万国,亲诸侯。
《象》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
《象》曰:风行地上,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
《象》曰:雷电,噬嗑;先王以明罚敕法。
《象》曰:雷在地中,复;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
《象》曰:天下雷行,物与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
《象》曰:风行水上,涣;先王以享于帝立庙。
《象》曰: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
《大象》中“后”共3见,如:
《象》曰:天地交,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
《象》曰:雷在地中,复;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
《象》曰: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命诰四方。
值得注意的是,《大象》对以上十卦(复卦中“先王”与“后”同时出现)的阐发,都是对“先王”“大人”或“后”顺应自然规律而施政或祭祀(因祭祀为国之大事之一)的客观描述,语气虽然平缓,但不难看出充满了由衷的敬仰和赞叹。因为古圣先王这样施政曾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所以《大象》的描述无疑是在给当时的诸侯树立典范,提示他们应效仿和学习古圣先贤顺应自然规律治理国政的方法和理念,同时暗示逆天而行、背道而驰不可能取得成功。
《大象》以“君子”起头阐发的共53卦,约占83%(例略)。如果说《大象》对古圣先贤顺应自然规律施政的描述是对历史经验的借鉴,那么对“君子”根据卦象如何去做的说明则显然是对现实提出的施政要求。《大象》这种由过去到现在、由历史到现实、由经验到实践的分类描述方式或排列组合方式,将一个个散乱且有具体指向的卦象组合成了有一定内在秩序的系列,也可谓难得。
其二,《大象》还根据卦象以及卦爻辞内容,从社会治理角度对阐发内容进行了分类,大致可分为政治、经济、军事、法律、道德修养、应对方法等几方面。
其中有关政治教化的约有屯、比、履、泰、大有、豫、蛊、临、观、剥、复、无妄、离、姤、井、革、鼎、巽、涣、节等20卦,如:
《象》曰:上天下泽,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
《象》曰:泽上有水,节;君子以制数度,议德行。
涉及经济财物的有需、否、谦、损、夬等5卦,如:
《象》曰:地中有山,谦;君子以裒多益寡,称物平施。
《象》曰:泽上于天,夬;君子以施禄及下,居德则忌。
涉及军事的约有师、萃等2卦,如:
《象》曰:地中有水,师;君子以容民畜众。
《象》曰:泽上于地,萃;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
涉及法律诉讼的有噬嗑、贲、解、丰、旅、中孚等6卦,如:
《象》曰:山下有火,贲;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狱。
《象》曰:泽上有风,中孚;君子以议狱缓死。
涉及道德修养的有乾、坤、蒙、小畜、大畜、颐、坎、咸、恒、大壮、晋、家人、蹇、益、升、震、渐等17卦,其中有些属于个人道德修养,有些则属于政治道德修养。如:
《象》曰:风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
《象》曰:风雷,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
《象》曰:水洊至,习坎;君子以常德行,习教事。
《象》曰:山上有木,渐;君子以居贤德,善俗。
涉及应对特殊境遇的约有讼、同人、随、大过、遁、明夷、睽、困、艮、归妹、兑、小过、既济、未济等14卦,可分为应对顺境与逆境两种情形。如:
《象》曰:天与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
《象》曰:泽中有雷,随;君子以向晦入宴息。
《象》曰:天下有山,遁;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
《象》曰:上火下泽,睽;君子以同而异。
以上分类仅仅是我们根据《大象》阐发内容所作的简单分类,并不一定完全合理,但《大象》围绕社会治理展开阐发论说又确实是不争的事实。正如宋儒张载所言:“易为君子谋,不为小人谋。”事实上,《大象》用以起首的先王、后、大人、君子都是贵族、统治者,绝非普通人,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讲,《大象》根据卦象所阐发的其实是一种关乎社会治理的政治智慧。刘震先生认为“《大象传》以‘德治’思想为核心”,与笔者观点可谓不谋而合。只不过由于卦象、卦爻辞中本身含有政治、经济、军事、道德等诸方面的内容,所以《大象》在阐发中也自觉或不自觉地对这些内容进行了简单分类。值得注意的是,《大象》并没有完全根据卦名、卦爻辞内容进行就事论事的分类,而是根据自己对卦象的理解、领悟重新作了解读和分类。这种解悟和内在分类,不仅具有试图解决当时社会现实问题的较强的针对性,更因它的哲理性阐发使之具有了深刻性和长久的社会指导意义!从阐释文本角度而言,《大象》这种富有灵性的解悟和内在分类,还弥补了由于结构形式单一而可能造成的阅读枯燥乏味的缺憾!
四 结构单一、语言简洁而蕴含丰富
《大象》的语言表达方式,从其具体结构而言,每一条象辞都是用2~4字解说卦象,而后报出卦名,紧接着即用先王、后、君子起头阐发自己对卦象的解悟或启示。可以说,每一条象辞都是用完全相同的结构形式组成的一句话,六十四卦就是六十四句话。这种阐释结构极其单一、缺乏任何变化、甚至显得死板,但因卦象所具有的模糊性以及由此形成的巨大的解读空间给了《大象》作者较大的发挥余地,从另一角度看,这种简单的结构反倒成全了《大象》作者,使其将全部精力投放到解读卦象和对卦象的哲学阐发上,从而无须过多纠缠结构安排。形式是为内容服务的,《大象》用简单结构反映复杂内容,且形式与内容相得益彰。作为阐释文本,这种方式也可谓难得,值得后人思考和学习。
其实,《大象》最为令人称道的当数其简洁到极点、令人惊叹又蕴含丰富的语言表达。据笔者统计,《大象》全文共有1090字,最多的泰卦辞只有22字,最少的屯卦辞仅有8字。然而,这短短的一千余字却蕴含着令一代代后人感佩的充满哲理的思想内容,明末清初的哲学家王夫之说《大象》“分审于六十四象之性情以求其功效,乃以精义入神,而随时处中。天无不可学,物无不可用,事无不可为,繇是以上达,则圣人耳顺从心之德也。故子曰:‘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大象,圣人之所以学易也。”给予《大象》以崇高的评价。清代学者更是将之视为《易经》的核心精神内容。《大象》根据乾、坤两卦总结和阐发的“自强不息”和“厚德载物”业已成为中华民族的精神象征,甚至每一条象辞都几乎凝固成了指导社会人生的格言警句,值得令人细细咀嚼玩味。真可谓一字千钧、字字珠玑。《大象》这种要言不烦、高度概括又深刻精到的阐释方式,应当说影响了此后两千年我国传统的点评式的注释方式,甚至影响到了清代学者对小说的评点方式,影响可谓深远。这种阐释方式尤其值得表达繁琐的我们细加斟酌和借鉴。
通过对《大象》语言表达方式的探究,我们发现它与《小象》语言表达方式有明显的不同(详见程建功《〈小象〉的语言表达方式探微》,刊于《周易文化研究》第八辑)。从思想内容来看,《大象》是公认的儒家作品,“德治”思想非常突出,六十四条大象辞中直接用“德”的有14条,且这些“德”均与道德、品德相关,至于表达德行的内容则可谓比比皆是。而《小象》中直接用“德”的仅4处,其中1例还为“恩德”义,386条小象辞仅有4条涉及“德”,可谓少之又少。反倒是直接用“道”的有22例,且这些“道”多与“常道”“易道”相关。可见,《小象》的思想内容已不仅仅是儒家思想,其中还掺杂了一点道家思想。从具体语言表达来看,《大象》全篇句式单一,基本为客观的描述与阐发,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很少用修辞手法。《小象》则用“重复∕省略”结构解读爻象及爻辞,更多为就事论事的说明和解释,语气较为平和。不仅句式有一定变化,且运用了一定的修辞手段来表达,同时有不少解说带有明显的主观感情色彩。不知这些结论对进一步研究《大象》《小象》以及《彖传》的作者和成书时代有无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