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秉勋：易占的哲理分析及价值评估

號者按被誉为“十三经之冠”的〈〈周易》，是一部内容精深、囊括诸多学科，又是通过神秘的“占筮"而千古流传的“寺书”。几千年来，人们对它"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甚至被涂上了一层迷信色彩，致使它真正的科学价值未能得到充分地发掘、发展和应用。

近年来，在国际上"周易研究"热潮的推动下，国内也出现了《周易》研究的新形势。为此，本刊与西安周易研究会特开辟“周易研究"专栏，欢迎海内外《周易》研究者和爱好者賜稿和献计献策。本期特发表西安周易研完会会员、我校中文系费秉勋副教授的«易占的哲理分析及价值评估》一文，以期能引起广大《周易》研究者和爱好者的兴趣和注意，踊跃丞加讨论。

中国的“易"，是一个囊括诸多学科的超高层学术领地，中国的哲学、伦'理学，宗教学、医学、数学、美学、天文学、水文地质学（堪舆）等，都可以在“易”中找到自己的源头。本世纪以来“易"在国际上已越来越显示出中国人的智慧光辉。时至今日，中国人应在这块特有的民族文化宝地中，开发出最有价值的宝藏。本文所探讨的，仅是和“易"关系最为直接的占筮问题，并不是对“易”的正面研究。

占筮作为中国神秘文化的一个重要门类，源远而流长，几千年来，它在中国从皇帝到奴隶中间包括文臣武将.读书人、隐居者、侠客、商贾、僧道、各类技艺人以及人口最多的广大农民的文化心理上，都或深或浅地刻上了印痕。某些特定历史时期，有些人对此奉为圭臬；大多数人半信半疑；也有不少人对占筮虽不大相信，但他们的文化心理却或深或浅地受着这种特有文化的影响。事实说明，即使到了科学技术在全球髙度发展的今天，对占筮产生热情和兴趣的人，在中国仍然是不少的。因此对这种根子扎得很深的特殊文化现象，如果只是简单地反对人们参与它，或者仅仅空洞地用“迷信”二字去声讨它，并不是积极的办法，并不能引出良好的社会效果。最好的办法是提高全民族的文化素质，并有一些研究者各自从理论、科技、应用等不同角度不断地对这一文化现象进行深入的研究探索，逐渐取得对它的科学认识，部分地揭示它的奥秘。当然可以断言，三四千年盘踞在中国国民生活和意识中的一个谜，绝不会在较短的历史时期内解开。然而我们相信，破解这个谜的速度将会是越来越快了。

我们这地所说的易占的“易"，包括祷殷周时期的《周期〉经文、战国时期产生的易传和西汉以来的舅学，它是贯彻整个南国古氏學术史的一门神耘爰杂商学问。这门學问大体鬼在两汉时代构建完成的，两汉以后虽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变化，但仍然有向深广的发展。汉唐以来，从“易"中引出的医学、算学等实用学科，表现了：扱大的活力,易占在西汉以来的两千多年里，也一直存在着、发展着。

虽然我们至今还不能对易占的科学成分作出定性的判断，但占筮作为附丽于易学这门大学科的一个奇特的门类，从古人制八卦演为六十四卦到占断吉凶的整个过程，其大思路却显示了浓烈的哲理意味和逻辑意味，能够给人以启发。遗个思路最典型地代表着中国学术文化的诸多特征。

古人制卦，是对宇宙的一种总体把握和简化概括。天文、地理、社会，林林总总的大千世界被抽象为由阴阳两种爻画组成的八卦符号。郑玄所说的“易"的“三义”（“简昜”、

“变易",“不易"）中的“简易"，指的正是这种总体把握和简化概括。只有东方的中国人，才能做到这样以简单的笔画对宇宙做出抽象概括，“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系辞传》语，以下凡不标出/的引文，均岀《系辞传》）。

这种抽象概括，也并非始终目无细物，而是宏观的细致观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但并不死死地沾滞于物，而是很快地进入直观全体，把世界概括归纳为抽象任卦画符号。这种归纳过程同时就渗入了万物的形态、属性（阴阳五行）、时空（事物存在形式四时和方位）和运动变化因素。“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悬象著明莫大乎日月”，“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这种抽象槪括同时还融进了数的关系，“参伍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极其变，遂定天下之象”。这种数的融入，就给占筮中的易数推衍埋下了伏笔。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系辞传》对“易''作了高度的礼赞，“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也正因为概括归纳过程中渗入了这诸种因素，所以这种概括归纳的结果虽然极为简要，但却具有无所不包的品格.宇宙万事万物及其相互关系，都被囊括进这个“易"的座标系中。陈梦雷说：“大抵易之未画，卦爻之变化在天地中；易之既画，天地万物之变化又在卦爻中。在天地者，未画之易；在易者，巳画之天地。”（《周易浅述》）认为易是宇宙最全面最准确的概括。

在这个图式中，不但全体包含着部分，而且部分又体现着全体。世界由万事万物组成，而每一具体事物又反映着世界的大结构，即陈梦雷所说的“天地间凡物皆有乾坤，而人心尤自具一乾坤"。所以在这个宇宙图式中，每一具体事物的座标点不但可以寻绎，而对每一事物的认识和把握，又可据易的全局以进行。

如果说古人制卦成易是把宇宙概括归纳为一个座标图式的话，占筮则是在这个图式中寻绎万事万物的座标点，从而推断具体事物的位置，性量、前景及与其他事物的关系。

易学认为，既然这个宇雷座标图式是囊括万有的,那么从这个图式中寻绎具体事物，考索它以往的运动轨迹和预测它的发展动向就是可能的。用四十九策演卦，就以一种神秘的带有偶然性的方式，把占算对象的信息纳入卦中，然后再“引而伸之，触而长之，5CF之能事毕矣"，任何事物在占筮中也难于逃遁，“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都可以通过各种关系桥梁过菱到完全把握它的彼样去。

那么，这种演站过程是怎样呢？是以什么为线素和依据呢？大致说来有以下五个方商，

1.根据占算对象的八卦归属，取对象所属卦的卦象和卦辞进行占断；

2.根据占算对象的爻位归属，分析其与他爻的乘、承、比、应关系，得位与否，并依据相应的爻辞进行判断；

3.根据占算对象的五行归属，分析对象所属五行与日月、动爻五行的生克冲合比刑等关系进行判断；

4.根据主象爻所属“六亲"，分析与有关爻六亲的关系以判吉凶；

5.根据对象的易数推断有关数据。

“数"和“象"是易学中最重'要的两个范畴。汉代易学最重象数。至于象和数的关系，早在春秋时就有人论及，认为两者是相互联系的。《左传•僖公十五年》韩简侍说:.“筮，数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孔颖达阐释说：“筮之用菁操以为卦，是筮以阴阳蓍策之数而告人也。凡是动植飞走之物，物既生讫，而后有其形象；既为形象，而后滋多；滋多而后始有头数。象生而后有数，是数因象而生也。若易之卦象，则因数而生，故先筮而后得卦，是象从数生也。"这里孔颖达实际上对“象”做了区分，把“象"分为物象和卦象。物象是具体的，实在的，卦象具有抽象性和象征性，是一种符号。这两种“象"与数的关系是，先有物象而后有数，由数又产生了卦象；而占断便是通过卦象和数去推断具体物象，得出事物明晰的形态和关系。所以占筮实际上包含着摞蓍起卦和依卦占断这样两个相逆的过程：探蓍起卦是从具体事物个别信息，通过大衍之数而得岀卦象；依卦占断则是根据卦象并通过易数（河图洛书数）而推断出具体物象。这两个过程可用下图来表示：

摞蓍起圭卜

这样，事无大小，物无远近，都可“探瞬索隐，钩深致远”，在“易"的魔图上弄清它的底细.

《系辞上传》说，“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陈梦雷《周易浅述〉〉解释说：

“弥者弥缝，合万为一，使浑然而无欠；纶者丝纶，一中有万，使粲然而有条。弥而不纶则空疏无物；纶而不弥，则判然不属。”“弥”、"纶”二字，正好概括了古人制卦成易和后人用易占卦这两个过程。从大的方向上说？这也是两个相逆的过程：制卦成易是古

人观察宇宙万物，进行归纳.简化、抽象即“合万为一"的“弥”的过程；后入用易占筮，则是在易的宇宙图式上寻绎具体事物的条分缕析的演绎即“纶”的过程。易不是心造的幻影，它是以宇宙本体为基准的，所以无论“弥”还是“纶”，都是不脱离宇宙万有的现实行为。

对于占筮，一般人最容易产生的问题是，它究竟能不能应验？可信不可信？要对这一问题做出绝对的、单纯的答案，看来是不行的。在正史中，记载着许多应验的筮案，尤其是《三国志•管辂传》、《晋书•郭璞传》记述管、郭的生平行事，主要就是他们占筮应验的大小事例。正史中的记载当然不能全信，但对《管辂传》、《郭璞传》这样的史传文章也不能完全不信。修撰史书的陈寿、房玄龄等，当然严肃地考虑过材料的真伪价值，不会完全釆录些虚妄无稽的材料。对于《管辂传》、《郭璞传》，谁也不能拿岀有力的理由，确证其虚妄不足信。既是这样，那么对于占筮应验的问题，只能釆取存疑的态度，即虽不能完全肯定占筮的可信，却也不能绝对断定占筮的不可信。

应当对占筮姑且存疑而不绝对派为迷信的另J个原因是，占筮不同于那些简单原始的巫术，也不借行术者通神的情绪波动来作用于求占者的心理，并不利用人格神的威力来慑服迷惑求占者，而是依据占筮者所熟习的卦象、繇辞、，易数、五行、六亲等信息材料，进行冷静的分析推演，从而做出判断的。既是这样，我们只能探讨这些信息材料的真伪和推断逻辑的能否成立，而这又是一个“黑洞"性的很难接近的问题。

当然占筮肯定有其非科学性的成分，虽然占筮是在古圣构创的座标系上寻绎座标点,随着历史的发展和入们头脑中概念的增累，从古典占筮到纳甲占筮，寻绎具体事物座标点的方法和途径越来越趋于细密化，但这种细密化仍然没有摆脱带有原始色彩的思维套路，不是每一步都受着科学实证的支持和推动，而是脱离实证的冥想，或者说是一种冥证。虽然是一种冷静的数理推演，但系连两端（被占事物和占断结果）的一系列中间环节并不一定具备实在的、合科学的联系意义。推论的两端被系连到一起，是靠一种近似原始思维的冥证，即人们内心主观世界的东西和客观外物在许多地方被混同起来。许多本应扎扎实实渡过的实证关隘却被轻而易举地拿冥想替代了。如纳甲占筮中给六爻配以干支，由干支•推出五行，以五行生克关系定出“六亲”，但“六亲"和五行之间真的有所谓“我克者为妻财，克我者为官鬼”等联系性吗？这有哪些扎实的实证依据呢？我看谁也说不清楚。因为这些寻绎具体事物座标点的中间环节是虚幻的，这必然影响着占筮的科学性。

这样，几千年来占筮被许多人信奉着,但谁也能论证其科学性。从实践看，不少占筮达到令人吃惊的奇验，但再高明的占筮者也无法保证占筮的完全应验。即使占筮有着符合自然规律的一面，但由于人们对这个方面并未完全认识和掌握，所以不能有效地运用这方面的规律。这犹如医学和气象学虽然具有科学性，但医生并不能百分之百确诊，天气预报也常有失误。有些人并不相信占筮，认定它是无稽之谈，但在亲眼看到那些神奇应验的占筮时，又往往对自己原来的看法产生疑惑，对占筮半信而半疑。有一部分知识结构中带着较多“国学”成分的人，他们对占筮的不予排斥，在极大程度上是传统的学术观念所使然，因为易学自古以来就是学术殿堂中一门地位甚高的高雅深奥的学问，而占筮是直接从“易”中引岀来的。易本身所具备的哲学品格和它所含的科学成分及客观数理,掩盖了占筮非科学性的一面，抬高了占筮的地位。

仔细分析起来，管辂、郭璞等占筮高手的神奇筮案，所奏效的并非全为纯粹的占筮技术，他们所精通的术数是多方面的。总的说来，在“天人合一"这种中国哲学的大体系中，他们对每一事物的性质、处境及发展前景，是有着广博高深的体认的。他们的占筮并不象那些摆卦摊的浅陋算命者的所为，而是从阴阳消长.四时代谢、地理分野、天象变化等宏观环境中，确定具体事物的微观变化的。这样便无形中强化了占断的科学性。又因为他们精通多方面的术数，诸术参互运用，保证了占筮的准确性。如管辂在八九岁时就喜欢天文星象，常常晚上不睡觉，把仰观的情况记在心里，见人就询问不知道的地方。他长大之后不但通《周易》，而且“仰观、风角、占、相之道，无不精微”。又不死抠书本，而是重视实际，善于体会。他为人占卜休咎就是运用了各方面的知识。吏部尚书何宴梦见许多青蝇落在自己鼻头上，怎么也赶不走，让管辂占算是吉是凶，还能不能继续升官。管辂在占断中虽然掺杂些占筮术语，但所论的实际上是一般的哲理，带有很大讽谏性。他说：“您的地位象山岳一样高重，威势象雷电一般显赫，却不注意靠仁德搞好人际关系，主要凭威风来震慑大众，这恐怕不是吉利的事情。按卦象，艮为鼻，又为山，相书说，鼻在天中，天中之山，高而不危。现在逐臭的青蝇落在鼻上，高上更加高，物极必反，高得过了头就要倾覆，望大人体会易传中《彖》、《象》的精神，谨慎行事，才能驱走青蝇，位至三公。”在座的邓飕却说管辂的一席话都是老生常谈。管辂说：“老生者见不生，常谈者见不谈。"果然十多天之后何宴、邓飕都以谋反案被朝廷杀掉。这种占筮实际上融进了常理的判断。至于郭璞，《晋书》称他“好经术，博学有高才"，“好古文奇字，妙于阴阳算历”，“洞五行、天文、卜筮之术，攘灾：转祸，通致无方，虽京房、管辂不能过也，"也是精通诸术，不仅仅善于占筮。如他使死马起死回生，就是凭着博物和医学知识；小豆三斗变赤衣人，无疑是一种魔术；为母卜葬于水滨，其后水退沙涨，坟墓距水数十里变为桑田，这原是水文堪舆方面的见识。人们不解这一点，以迷信心理来判断，把一切都归之于占筮，自然就使人觉得占筮万能而过于神奇了。

占筮的实际价值还可以从另外一角度来评估。不管占筮有无科学性，它对于人们心理所起的作用仍是不宜低估的。一个并不相信占筮的人，往往在心理失去平衡的时候通过占筮使心理得到平衡。无希望者从占断预示的前景中得到了生活的希望，产生了生活的信心与活力。钻牛角尖儿的人，占断的几句留有想象领地的比兴性考语，使他的思维由单一变得开阔起来；也有些精神过于亢奋的人，行事取偏激态度的人，听了对前途的模棱两可的指点，会突然从另外的思路考虑问题，占筮会给他一贴清凉剂。这样速效的作用，往往不是长辈的勉励、亲人的规劝、朋友的开导所能达到的。

相似的道理，占筮同样可以造成人心理的不平衡，使平静的心田掀起波澜，产生无谓的烦恼和忧虑，它的这种负作用绝不比上述的正作用小。

在动乱的时代里，巨变的时代里，大转折的时代里，生活轰毁了人们多年所持的观念，搅乱了人们的理想、追求和生活秩序，又刺激起来某些强烈的新欲望，给大部分人带来烦恼、阻隔和痛苦，所以在这样的时代里，人心浮躁不静，人们的心理表现出多元化的倾向。在这样的时代里，占筮必然抬头。这时候就会有许多人岀来，侶占筮以行其骗。因为占筮可平衡人们偏倾、浮躁的心理，所以在这样的时代里无论怎样贬抑占筮的价值，人们仍然会对它趋之若莺。他们甚至明知这是一个当，却甘心情愿去上这小当。

由以上的分析看来，占筮对人们所起的这种心理作用，对社会来说很难肯定是新是坏.人的心理需要牛衡，它能平衡人的心理，从这一点来说，它有时能应时代之需，起有用的作用；然而它并不一定能给人以正确的生活指导，不能使人们树立正确的世界观，甚至舍惑乱，人心，脆化意志，从这一点来说，它的作用是负的，坏的。占筮对社会的负作用还不止此，'因为假占筮行骗者总是用宿命论来神化其术，抹杀了人在命运面前的能动作用，这不但歪曲了占筮本身，而且在扩大唯心论地盘方面有着超岀占筮本身的连锁反应的坏作用。也正因为如此，耳簸坏了占筮的名声，使人们心目中的占筮，荒谬浅陋，不足信任，其实这并非占筮的真面宜。

古代的有识之士早巳看到占筮的两面性和复杂性。《后汉书.•方术传》说过，占筮及其他阴阳推步之学如风角、遁甲、日者、挺专、孤慮、望云省气等，“推处祥妖，时亦有效于事也；而斯道隐远，玄奥难原，故圣人不语怪神，’罕言性命”。虽然有显著的效应，、但它的根源是玄奥难知的，这些领域容易被流俗用来妄言神怪欺世骗人，所以'孔子不主张提倡，“或开末而抑其端，或曲辞以张其义，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记录其父司马谈论六家要旨说：“尝窃观阴阳之术，大祥而众忌讳，使人拘而多所畏，然其序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也肯定了阴阳推步的合理之处，而同时又指出它的弊病，与范晔《后汉书》中的话有着共同的胃趣。

通过以上理论方面的分析和实践方面的验证，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占筮有其科学性的一面，也有其不科学性的一面。在占筮高手（这些人是很少的）那里，科学性的一面多一些；在流俗占筮者那里，不科学的一面是主要的。易卦构创的大思路，,具有极大的哲理启发意义和文化价值，循着这条大思路对易占进行大胆谨慎的改造，很可能创造出世界最先进的横跨诸学科的高层学科。然而在占筮过程中，赋予各种偶然因素（如筮禦、占筮时间盈）以必然的属性，被作为占筮中推演判断的重要依据，这是不是可靠呢？另外，在占断结果和被占事物这两端之间的一系列占筮链条，大多带有脱离实证的虚幻性，它们是否具备筮法规定的那些品性，却实在是一个谜。占筮高手应验的占筮，是自然规律所使然，不是神的力置。占筮的可验性并不能证明神鬼的存在。以往人们总是把占筮与鬼神捆在一起，相信占筮便是相信鬼神，这个习惯性的观念首先要打破。这犹如在电器发明以前谁要说千里之外说话的声音立即就可听见（电话、广播），千里之外演戏立即就可看到（电视），一定会说是迷信话，会认为是在宣扬鬼裨的力量。现在自然不会了，因为对电适、电视人们巳经司空见赏，知道这是电的作用，不額和鬼神联系起来，易占中是否也包含着类似的道理呢？在占筮中，科学性和非科学性是参革的，我们的任务航在于把这两者细心剥离开来，发挥其科学性的一面，剔除改造其非科学性却一面，从而使匆卦应用成为科学的、实用的高深学彩。